2023年3月19、20日，我们调研长城山林场，林场的丛林茂密让大家感受到了林场的美景。记得2019年７月18日至22日，我去大同参加第五届成龙国际动作电影周活动，活动现场展映国内外优秀的动作电影，表彰全球功夫电影和电影人，并邀请国内外电影人研讨动作电影的发展。这个活动当中，在新荣的得胜堡专门有一个环节，就是对话长城。成龙坐在中间，他的右手是张吉福书记和武宏文市长，左手是我和王杰瑜教授。对话主要谈了长城文化和长城保护与利用。论坛之后，我们乘坐直升机从得胜堡直接飞大同古城。其中也顺着长城绕了一下，看了看长城保护和绿化成果。

一路看到了很多成片成片的树林，“没想到大同还有这么多的树，绿化得非常地好。”成龙说。张吉福书记表示“大同这几年一直抓绿化，我跟县区的领导同志们说，如果你们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时候，不要蛮干。没有合适的事做，你就种树，肯定没错。”成龙向张书记竖起大拇指，“开展全域绿化行动，是一件久久为功的事。发展经济要保护好环境，不能为了经济发展就丢掉绿水青山。”张书记接着说。

3月19日的调研活动

【资料图】

2023年3月19日早上8点，从大同市区驻地出发。在大同市长城山林场场长张令、副场长赵充胜，大同市长城文化旅游协会会长袁建琴、副会长兼秘书长张正龙等陪同下，沿109国道驱车在云州区聚乐上高速，前往大同市境内长城最东段天镇县新平堡。出新平堡高速口后，由东至西沿长城线进行考察。路上，张令场长告诉我，长城山林场内设机构19个。

翠屏山林场。田瑞 摄

第一站：考察了天镇县逯家湾黄土崖村附近大同市长城山林场管护四队所属国有林地，进行实地调研。这片林地交通便利又离长城很近，可以充分利用做长城国家文化步道的重要节点。林地树种多为杨树，林地面积为555亩。树长得很茂密，为上世纪60年代林场建场初期老一辈林业人的人工营造。林地紧邻的大同天镇李二口大同长城博物馆是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的国家重点工程。这里我考察过多次，主体建筑已经完成，正在内装并即将做展陈。

第二站：沿长城一号旅游公路向西考察，驻足长城一号公路驿站。这个驿站并不是旅游设施而是长城一号旅游公路的养护工区。院子很大却没有一个人，长城公路上应该还会有这样的驿站，其实可以利用起来自己干或与合适的相关社会资本结合，建成旅游服务设施。在这里，我与随行的张令场长进行深入交流，将来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建设的驿站主要有服务于游人的设施，可以吃、住，还可以安排文化体验内容等。

第三站：调研组一行不惧山高、沟深、坡陡，沿沙土路，深入天镇县环翠山大同市长城山林场管护四队（天镇县水磨口、榆林口北部山区）国有落叶松和油松林地。这片林地建在高山，我们上到了海拔1100多米的位置。该林地面积约1320公顷，沿晋蒙分界山脊线，实地查看了林场森林资源分布情况，了解掌握大同市长城山林场与内蒙古苏木山森林公园毗邻及自然地貌情况。

这条路可以做成长城国家文化步道的一个支线，满足体力健壮的徒步者，穿越有一定的难度。长城国家公园步道建设与林场森林旅游融合发展，可以利用这条沟和大山开展探险体验活动。沿路一直有断断续续的溪水，一会沉入地下、一会浮出地面。林场的同志介绍，夏天的时候，水还是很大的。如果开发这条路的旅游，可以在适当的位置开发出一个水面。

第四站：从山上返下后，沿长城一号旅游公路一路西行，体验长城公路和长城公路的连接线。长城公路的建设在历史上一定会留下重重的一笔，没有这条路想搞长城沿线的旅游开发，几乎就不可能实现了。

第五站：简单午饭补充能量后，驱车前往阳高县长城乡庞窑村黑石头沟，实地考察位于该地的大同市长城山林场国家级华北落叶松母树林基地落叶松生长状况。该林地面积为195公顷，由林场管护三队管理。林场管护三队队部位于大同市阳高县长城乡庞窑村，现有职工8人，管护面积1372.55公顷。

阳高县长城乡大二队营村。田瑞 摄

第六站：从阳高县长城乡黑石头沟国有林地返回长城一号旅游公路后，又沿途到达阳高县长城乡大二队营村附近长城脚下，调研组漫步在红色砖铺古道和没有铺砖的古道。我与林场张令场长深入交谈，亲身体会在绿树掩映生态环境中，行走在长城脚下的心旷神怡，并结合长城国家公园步道建设与长城山林场森林旅游融合发展进行商讨研判。

第七站：下午四点半，调研组一行前往大同市阳高县长城乡镇边古堡。古堡为大同长城著名古堡之一，大家现场调研感受镇边古堡雄伟壮阔和古街道的历史文化。随后又前往镇边大沟，查看位于采凉山上大同市长城山林场森林资源情况，林场森林资源主要分布在地处阳高、新荣、云州区三县区交界的采凉山上，约有森林面积8万亩，主要树种为落叶松。大同市阳高县长城乡镇边堡村也是林场管护一队队部驻地，管护一队现有职工8人，管护森林资源面积2460.53公顷。

长城国家文化步道不需要搞大的工程建设，就这样已经建成的路实际上完全能满足步道的要求。在大同长城脚下基本上都有这样的路，这是从修建长城、戍守长城的时候，人们就开始走的路，今天一直在使用。

长城乡杏花园农庄

到达长城沿线的阳高县长城乡二十六村的长城乡杏花园农庄午餐，品尝地方小吃接近中午两点。阳高县的长城乡是长城沿线为数不多的几个叫长城的乡镇。长城乡与长城有关，因为长城乡有长城。长城乡所在的这村子，村名为二十六村。为什么叫二十六村，这个名字与长城有关吗？问了几个人都没有答案，杏花园农庄的女老板张月英说，好像是说这个村离阳高县城26里。

我们吃饭的这家饭店叫“杏花园农庄”，饭店不大院子却很别致。杏花园本来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这个小院的主要投资人是一位北京人，叫李秋雨。他是一位摄影师，从五一桃花开了，到九月初秋山上叶子红了，李秋雨一直住在阳高长城乡。他母亲身体不好，带母亲来这里住着，肺病缓解了很多。李秋雨之所以投资这个农庄，是想让这里成为长城摄影人的家。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多个摄影组织的摄影基地，董旭明他们来大同经常住在这里。董旭明介绍说，这个基地刚开始叫“扶贫摄影基地”，后来改成现在的名字“长城乡杏花园农庄摄影基地”，后与大同市长城文化旅游协会对接，在这里设立了以地域命名的“长城乡长城人家”。

长城乡长城人家。左起：李秋雨、张月英、董耀会。

与李秋雨合作开办杏花园农庄的另一位叫张月英，原本是普通的农家女子，很能干。她是长城乡正宏堡村人，山西省第十三届人大代表。张月英在外打工多年，最后回到古长城脚下接手这座可以尽情观赏杏花的小院，办起了融“吃住行游购娱”为一体的农家乐。这几天厨师回家了，整个餐饮都是她亲自下厨。董旭明和他们很熟，他介绍说张月英还是一个作家，在经营农家乐的同时还创作了一部反映农村脱贫奔小康的长篇小说。现在杏花园农庄还是多家文学艺术协会的创作基地。

我们吃饭的时候，张月英在厨房和餐厅两边忙活。午餐是一锅大锅炖的羊肉，一锅炖大鹅。羊肉是当地散养的羊，大鹅是自己喂的。传统的农家做法很受欢迎，猪肉炒黑山药很好吃，黑山药片是冻过的，很别致。张月英是带领村子致富的榜样，她这里雇有4名长期工和11名临时工，大部分都是贫困户。“员工主要是在农庄从事做饭、配菜、打扫卫生等工作。一个长期工一年可以挣到60000元，挣的最少的一年也可以挣12000元。临时工根据干活的类型不同，工资也不同，最多的一天可以挣150元，最少一天也可以挣到50元。”张月英说。

长城国家文化步道要建设，也要考虑运营

我和张令场长讨论了长城国家文化步道要建设，也要考虑运营的问题。长城国家文化步道，是独具长城文化魅力，以徒步户外运动为特色的产业发展之路。依托长城区域生态和文化资源，本着以服务徒步人群为中心，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建设和运营，直接关乎其能否发挥行业效能与商业价值。所以，规划、建设和运营要同步考虑。

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建设，核心吸引力是长城文化遗存和长城历史文化。要结合国土空间规划，严格按照《长城保护条例》《长城保护总体规划》的有关条例规定和标准执行，还要与当地城乡总体规划、自然生态保护区规划、文化文物保护区和风景名胜区等规划相协调。要始终坚持保护第一、传承优先、强化融合、全线统筹和因地制宜的原则建设实施。

我在研究出版社出版的《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研究》一书，做出过长城属地的服务人员职业化探讨、品牌建设和营销人才短板的思考。发展长城徒步运动，情感交流才是长城徒步旅游者的最大需求。怎样让前来徒步旅游人的情感得到满足，期待而来，满载而归，是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建设考量的核心问题。长城是中国最有代表性的文化遗产，围绕人形成的长城文化生态是有情感、有知识、有趣味、有价值的文化生态系统。长城历史文化已经成为中国人的共同情感记忆，文化生态的交流互动和继承发展，将成为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建设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长城属地的服务人员职业化探讨。走过国际上很多著名的徒步线路，会发现一个有趣也很流行的徒步文化现象，就是以当地居民形成的人文解说和领队向导。祖祖辈辈生活在当地的居民，徒步是他们的生存技能，而他们以遗产地主人的身份亲自给游人绘声绘色做解说，更能提高徒步者的文化体验和价值认同感。这种方法在长城国家文化步道的人力建设中可以很好地普及。世代居住在长城内外的这些农民和长城遗址，包括和长城的关隘、城堡之间，都有着深厚的情感联系。

因此，长城国家文化步道的建设，不要一上来就盯着长城的建筑，要用心关注居住生活在长城空间和时间中的一代代人。这些年的走访调研，发现长城沿线村庄的农民，目前大部都是以出去做工为主，到了体能跟不上出去务工，解决不了生计的年龄，第一代农民工回乡养老还能以种地为生，第二代以至后代的农民工回乡，很多人甚至连地都不会种了。但在国家义务教育的政策背景下，第二代以至后代的农民工都具有初中以上的学历。

天镇·榆林口段长城。田瑞 摄

目前在我国，徒步和户外运动，已经是通过职业技能教育培训和学习就能掌握的专业技能。国家体育总局已经形成了针对户外运动社会体育指导员的分级职业培训体系。现在活跃在市场上的户外运动从业人员已经从实践证明，只要具有初中以上学历和学习欲望的人，经过一个月培训学习，就能通过国家户外运动社会体育指导员职业资格考试，拿到证书。

通过发展长城国家文化步道，编辑好《徒步服务指导手册》，对有意愿进行户外运动的第二代以至后代的农民工或居民进行户外运动就业职业技能培训，就能促使他们形成当地导游群体，更能解决当地就业和可持续收入问题。结合当下盛行的直播等网络工具，长城徒步领队和解说还可以网络化。游人走到这个地方，手机上自然会接到有关的推送，培育网红领队进行带货直播，还可以进一步带动发展当地农产品销售等。建设“长城国家文化步道”，是有效发掘发挥他们的人文价值、解决专业人力资源力量、激活长城沿线农村农民生存与发展的有效手段。

招才引智，补齐品牌建设和营销人才短板的思考。体育是创意服务产业，长城沿线城市和乡镇的专业创意服务人才十分匮乏。引进专业创意服务人才，提升专业服务能力，决定着长城徒步户外运动产业的产品力、品牌力和渠道力。

建设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发展徒步户外运动产业，需要地方政府重视并投入资源，引入大城市做过产品、服务过客户的职业化人才和团队，解决年度产品策划、品牌营销和渠道建设问题，和本地的落地团队形成协作，优势互补，打造属地的长城徒步服务产品。同时，我们要时刻了解熟悉消费城市的客户需求，因时而异、因势而异策划、打磨和营销服务产品，实现有竞争主线的协同与平衡。（董耀会/文）

董耀会 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河北地质大学长城研究院院长，燕山大学中国长城文化研究与传播中心主任、教授，《中国长城志》总主编